近些年，随着 iPad 看书渐成政治正确，在电脑——尤其是传统的蛤式笔记本电脑——上看 PDF，竟然成了有些落伍的行为。然而严肃的工作，大概还是离不开桌面设备。既然（仍）有在电脑上看 PDF 的需求，就要有合适的 PDF 阅读器，而 PDF 阅读器市场自然也成了兵家必争之地。
——但是，多数与赛者可能压根就不是阅读器，而是编辑器。“阅读器”和“编辑器”是两个不同的领域，只是长久以来，卖阅读器的人也好、用阅读器的用户也罢，都容易把他俩混为一谈。打开 PDF Expert、PDF Viewer 等主流工具，上来就会提醒你买一个增强包，以便修改 PDF 中的文本，或是删除其中的插图。这种感觉就像，你刚买了一本书，老板就拥上前来推销涂改液和剪刀。
“阅读”和“编辑”的确有所交叉，不过在“读”一份 PDF 的过程中，我们更多的操作是圈划文字、添加注释，而不是删、改文件本身。就像你读一本纸质书，一般总是先用圆珠笔、记号笔伺候，不至于上来举起剪刀。是否改动书籍本身，可以作为区分“编辑器”和“阅读器”的一个简单标准。
这样一来，讨论 PDF 阅读器的范围就限于主打阅读、批注、浏览功能的工具，而不用在剪刀和记号笔两个立场上自我人格分裂。虽说从一开始就修剪了论域，可作为视觉的生物，各人的阅读习惯还是大相径庭，或许永远不会有完美的工具——让我们对人工智能生成的界面抱有一点期待吧——但我们仍然可以够到一个标杆，不至于随波逐流。本文试围绕老牌阅读器 Skim 和新秀 PDF Viewer，讨论理想的 PDF 阅读器应为何样。
必须面对的事实：横屏
在 macOS 上读 PDF 和用 iPad（或者直接看 A4 打印件）完全不同，因为你面对的终归是一块横过来的屏幕——暂不考虑外接显示器或把电脑竖起来用的情形——这和我们看纸质件的直觉完全不相符。
一方面，横向空间过于阔绰：即便是最小的 12 寸 MacBook 也远比竖放的 A4 纸要宽，这个宽度已经不仅仅是“够用”，完全就是浪费，乃至从屏幕一端看到另一端，头都要摇疼了。显然，需要善加利用两侧多余的空间，而不是让 PDF 直接铺满屏幕。
其次，纵向空间过于逼仄：Mac 电脑采用 16:10 或者 16:9 的屏幕，高度不算充裕，只能勉强挤下一页或者大半页纸的内容，再算上工具栏、状态栏等控件，留给内容的空间就更不乐观，带来了频繁的滚动操作。
能不能用好笔记本电脑上的横向屏幕，扬长避短，是优秀 macOS PDF 阅读器首先要考虑的事情。
横屏的最佳布局——三栏式
Mac 用户的第一款阅读器，可能是系统自带的 Preview（预览工具）。Preview 作为默认的 PDF 打开方式，拥有“秒开”的速度，也具备简单的批注、搜索功能，但是打开它的一瞬间，我们就能感受到其屏幕利用率不高：放一页 PDF 两头空，塞两页 PDF 挤不下。颇有在小石板路上行走的感觉——走一格小气，走两格扯蛋。
个中原因很简单，Preview 是典型的两栏式布局，左侧摆目录或者其他索引，右边供你阅读。遮住左侧窄窄的侧边栏后，留给显示 PDF 的仍然是一块横向的尴尬区域，可以说基本上没给 Mac 电脑做任何显示优化，效果可想而知。这种欠优化也是 macOS PDF 阅读器的通病，大牌的 PDF Expert 如此，借助 Catalyst 登陆桌面端的 PDF Viewer 亦不能免俗。
认识到屏幕利用率问题后，就不难想象，为什么体验接近纸张的 iPad 更受到欢迎，以及为何还有人斥“重金”购买外接显示器竖起来使用。用 Mac 看 PDF，的确是一件比较难坚持下来的事情。
横向显示器在纵向空间上先天不足，是所有桌面端阅读器都要面对的现实。面对这个魔咒，也有工具试图通过改变界面来打破它，其中就有本文的主角：Skim。Skim 是一款开源 PDF 阅读器，从 OS X 时代起就活跃在苹果电脑上。它拥有老牌 OS X/macOS 软件的典型界面：多栏式布局，一般有左、中、右三大块，各司其职：
- 左侧导航界面：和 Preview、PDF Expert 等等工具类似，Skim 的左侧也是目录或缩略图等具备页面导航功能的边栏；
- 中部阅读区域：在没有外接显示器的情况下，一般显示一页；
- 右侧笔记界面：这是 Skim 独特的功能区域，可以把所有笔记、批注等内容集中显示，让你一眼看到自己有过哪些阅读痕迹。
看上去只是多了右侧的边栏，但这一步绝非强行往空白处塞点东西，而是非常符合阅读习惯的一种改进：不需要任何快捷键做切换，就能在一屏中对照着查看目录、正文和笔记。这种布局是才符合我们的阅读习惯：回忆一下看纸质书的时候，只要空间允许，通常就是左手书本、右手笔记本，把关键信息平铺开，对照着边看、边记、边回溯。
可惜到了电脑上，多数 PDF 阅读器却逼着我们做违反直觉的事情——想看一眼自己做过哪些笔记？请按一下快捷键 XXX；想查看书本目录？请再按一下另一组快捷键 YYY。为什么明明空着屏幕两侧的大把空间不用，却要用户频频按快捷键来切换那一列可怜的目录导航或者笔记界面？
当然，正如前面提到过的，其他阅读器也有过“三栏”或其他的多栏设计，只是和 Skim 的思路并不同。PDF Expert 的三栏方案是增加右侧的文件属性栏，屏幕空间倒是利用了起来，可谁会在看书的时候把版权页撕下来放在手边？这一栏的实用性值得怀疑。
说回 Skim。它的三栏布局不仅仅是布局上调整，也在功能上下了心思：两侧区域提供了不同维度的搜索功能，进一步向横屏空间的魔咒发起挑战——尽管不能像大开本纸质书或者大号平板电脑那样一目数十行，但是可以通过多维度的搜索、跳转来快速前往指定页面，形成了一套为电脑横屏打造的 PDF 阅读体验。
锱铢必较的纵向空间
PDF 和 Mac 的屏幕天生难以相处。不像 ePub 等可以自动适应屏幕的电子书，一页一页的 PDF 基本不能自动排版，往往不是挤不下完整的一页，就是勉强挤下、但看不清上面的文字。这种情况下，只能希望阅读器做出调整。
Skim 的方案是直接隐藏工具栏，让 PDF 浏览界面顶天立地。这样倒是可以抠尽每一寸纵向空间，只是没了图形化工具栏，使用批注功能时要依靠快捷键；相比 Skim，PDF Expert 的工具栏布局更值得其他工具借鉴，它的批注/编辑工具栏可以拖动的，能够从顶部移到屏幕两边，给吃紧的纵向屏幕空间腾出一些位置。这种把选择权交给用户的做法比较讨喜，比 Skim 只能隐藏/显示的设计更大众一些，毕竟不是人人都背得下快捷键。只是很可惜，PDF Expert 放在可拖动式工具栏里的却又是败絮居多，常用工具瞧不见，花里胡哨的一大堆，我最后实在受不了，用 Keyboard Maestro 自己做了一个浮动工具栏，功能和样式全部自己定制。
归根结底，Mac 纵横两向的“贫富差距”是一个硬件问题。纵向天生没有多大发挥空间，能有几款工具愿意帮我们多争取几行文字的空间，已经实属不易，无法强求；相形之下，前文已经写过的横向空间，才是 PDF 阅读器们的主战场。
围绕键鼠的基本功：批注
界面布局留给人的是第一印象，而在使用电脑阅读 PDF 的漫长时间里，以键鼠操作为主的批注同样值得考察。
批注功能下的细分项，无非是下划线、删除线、高亮批注、文字注释、各种图形等等，这些功能各款阅读器都能覆盖到，基本上，齐备的标注工具已经成了 PDF 阅读器们的标配。不过我一直认为，功能再多，如果没有你需要的那一项，那整个工具都不见得适合你；这如同订阅流媒体音乐，如果刚好没有你喜欢的歌手进驻，那你可能就不会订阅（考虑一下，国内某服务连周杰伦的歌都听不了）。而在“人无我有”之后，就要讨论是否“人有我优”。本节从“颜色高亮”以小见大。
我想从**颜色高亮（Highlight）**这个司空见惯的功能说起。颜色高亮有时候也被叫做“荧光笔”，可见，这一功能是对纸笔批注的模仿。奇怪的是，多数阅读器在功能上模仿了荧光笔，界面和交互上却做得很随意，只是丢出一个菜单，具体要哪个颜色全靠用户进一步挑选。
把颜色选取界面放在二级菜单（指点一下才会显示的菜单）里，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？谁说的！这种菜单设计，只是照搬电脑默认组件的结果。菜单好比现实生活中的抽屉，回想一下，你在纸质文件上批注的时候，难道每次换笔，都要拉开抽屉、一通翻找、关上抽屉，再继续刚才的阅读吗？显然，正常的方式是把常用的笔搁在手边，而非藏在抽屉里。
我们评论一款阅读器“阅读体验”好不好时，谨慎的人还会附上一句“个人感觉，不喜勿喷”，似乎阅读体验就是一种玄学。其实，所谓的体验就是由“多点一下还是少点一下”这些小细节构成的，如果读一篇千把字的小文章，注意力就要从正文上移开几十次，那么阅读体验就也无从谈起。
从不动脑的设计到符合习惯的设计，事实上只需要迈出一小步，把常用颜色的菜单提前一级。在 iOS 上，似乎只有 MarginNote 做到了这一点；而 macOS 上，Skim 则是硕果仅存的一家。
高度自定义的工具菜单，这一细节本身已经甩开了那些套用缺省设计的阅读器；进一步讲，Skim 的颜色高亮菜单还有很强的自动化潜力，比如搭配 Keyboard Maestro，给每种颜色搭配一个快捷键，或者干脆把各色高亮高亮功能整合成一个小浮窗——和前文处理 PDF Expert 如出一辙。
对于颜色高亮菜单的挑剔，并不是鸡蛋里挑骨头。捡一个默认设计就用，对用户来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，特别在 iOS 应用逐渐借助 Catalyst 框架登陆 macOS 的背景下，直接把 iOS 默认界面设计搬到 macOS 上的家伙也屡见不鲜，比如 PDF Viewer 的颜色菜单就是一场灾难，居然把颜色切换埋进了第三级菜单。
知道问题具体是什么，才有助于我们挑选工具，而不是用得不舒服就笼统地说一句“体验不佳”，却不想想到底是什么绊住了自己。
啃大文件的硬功夫：导航和搜索
导航和搜索是阅读大型 PDF 时不可或缺的工具。将重要信息提纲挈领地给到你面前，如同展开一张地图、让你看几眼就能找到需要的那一页，谓之导航；不管现在看到哪一页，想要什么就搜什么，是谓搜索。
导航通用于所有 PDF，而搜索则需要 PDF 内嵌有文本，单纯的扫描版 PDF 是无法搜索的。各款 PDF 阅读器将两种功能具体发挥到什么程度，将决定我们的实际阅读体验。
多样的导航功能
导航功能是纸质书特点在电脑上的复活与改进。想在纸质书中快速找到某一页，无非几种方式——不是根据目录按图索骥，就是拨动书页翻到为止；若手边有材料，页可以制作书签夹于书中。PDF 阅读器不仅模拟了这些常规的导航方式，还提供了其他选项。PDF 阅读器中常见的“导航”方式包括：
- 缩略图：显示前、后几页的书页缩略图，适合翻找图表、配图等引人注目的特殊内容；若是做过颜色高亮批注，在缩略图中也能一眼瞥到。缩略图导航颇似阅读纸质书时翻动书页、草草扫过，将一些样式特殊的内容作为视觉锚点进行导航；
- 书签：书签是用户自己添加的，导航精度精确到“页”；
- 目录：同样是跳转到某一页的导航方式，注意要区分书签（Bookmarks）和目录（Table of Content），因为几乎所有阅读器都可以随意添加书签，但目录编辑功能则往往要收费，这也是 Skim 等免费工具令人遗憾之处；
- 批注：最精确的导航方式，可以跳转到做过批注的某一行甚至某一个关键词，这是电子阅读的特权；
- 网格视图：将 PDF 内页平铺开来，以便一目十“页”地扫过去。
- 直接输入页码进行跳转：非常直白，输入页码，直达该页面，需要稍加注意的是 PDF 页码和页面上标注的可能有一些偏差，因为 PDF 往往将封面、目录的页码也计算在内；
- ……
虽说以上所有功能在最基础的 Preview 中都能看到（通过 ⌥Option-⌘Command-数字键 来切换），但以此就得出 Preview 是最佳阅读器的结论，未免太形式化了一些。
先从已经成为标配的缩略图说起，而作为缩略图高级形态的网格视图，是对比项中的重中之重。前文已经提到过，缩略图是对纸质书翻页操作的模拟（在 Kindle 中，就将类似缩略图的导航功能称为“翻书”），而作为进阶版缩略图的网格视图，其实是对“切书”的模拟，把书页铺在你眼前。虽然 Skim 无缘网格功能，但不耽误我们拿其他阅读器进行比较，选出一个缩略图导航的理想方式。
这种“切书”导航，至少有两个评判点：
其一，对于书页的显示效果。显示效果的好坏是最直观的，Preview 舍己为人，当了一次反面教材——书页都被强行扭曲成了正方形，已经看不出原有的排版；文字被压缩得很模糊，降低了导航的作用。如果只是乱刀下去，把 PDF 随意“切”开，至于切成什么样子则根本不考虑，那么纵使“人无我有”，其网格视图的实际作用也不尽人意。
其二，是对于屏幕空间的利用。还是拿 Preview 举例，单看似乎没有问题，但和 PDF Viewer 摩肩接踵的界面一比就显得很浪费。同时，后者的文字清晰度还远远高于 Preview，显示效果完全没打折扣。PDF Viewer 对于电脑屏幕的优化被开发商写进了 change log 中，实际上也没让人失望。在笔记本电脑、外接显示器和台式机上，根据屏幕尺寸不同可以获得量身定制的网格视图，尽可能利用了屏幕空间。
李敖读书好将书大卸八块，网络集市上也有切书后重新装订的服务……这些都是稍显奢侈的读书习惯，但是换到 PDF 阅读器，我们不用毁坏任何一页纸，就能得到类似的、痛快的导航体验。好的缩略图和网格导航，就是对阅读效率的有力提升。
说完缩略图和网格视图，再来说说页码跳转。这是一个再平实不过的功能，多数阅读器除了简单地直接前往指定页码（Go To），还可以通过前进后退（Forward、Back）在当前页面和上次阅读的页面间来回跳转。跳转功能为对比阅读提供了可能，遇到大部头 PDF、需要隔着一百多页对比两页文章时，可以通过 Back 功能来回跳转，如同用手指在纸书中充当临时书签，一个动作就能回到之前的页面。
从 Preview 用到 PDF Expert，我一直很欣赏上述的“前进后退”功能——直到在 Skim 里看到了 Split 功能，才觉夏虫之浅。Spilt 功能可以在同一个页面中显示同一份 PDF 的不同页面，下图所示就是在阅读 Seeking Wisdom：From Darwin To Munger 一书时，通过 Split 并列显示章节开头的导航页和正文，通过就像真的把书“剪开”铺在眼前一样。
比起一次只能显示一个页面的导航（或显示）方式，Split 免去了手动切换的必要，这才算是打通了电子化阅读的任督二脉！
至于书签、目录和批注，这些导航方式都通过文字列表的形式展现给我们，各家阅读器做出差异的空间不大，倒是下一节说到搜索时才有大作文章的机会。总之，由于导航形式的多样，各个阅读器的差异也较大，很多时候都没法拉上同一个擂台进行切磋，但条条大路通罗马，导航的目的都是快速定位到 PDF 内页，诸位根据功能对比表和前文特色功能介绍选一个满足需求的即可，不用追求导航方式的大而全。
多维度的搜索
作为文字版 PDF 的专属功能，搜索可以大大减少翻书、导航的时间。不过丑话说在前头，搜索不是万金油，就算是文字 PDF，照样会因为编码问题让搜索功能折掉。下面是我收集的搜索问题列表，遇到这些情况不能怪 PDF 阅读器：
- Safari 打印的 PDF，其中中文内容无法被搜索、复制，macOS 和 iOS 平台皆是如此（参考这篇 Apple 论坛上的 讨论）；
- 通过 Automator 编辑过 PDF 作者信息（Author）的话，文档中的所有中文字符都会成为乱码，无法搜索；
- macOS 制作的绝大多数 PDF，
口和又两字会混淆，看着是口、复制下来是又，或者反之； - OCR 处理过的 PDF 虽然能搜索，但各个 OCR 引擎识别的精确度本身就不同，不能要求搜索时一字不差；
- ……
可能正是上面这些问题限制了搜索功能的发展，导航功能才会遍地开花吧——导航不需要 PDF 中有文字，适用范围更广。在难以精确搜索 PDF 文档本身的情况下，对于 PDF 批注的搜索会更有价值。
Skim、PDF Viewer 等工具都有批注搜索功能，可以将搜索范围圈定在用户自己做的批注（主要是高亮内容、划线内容和文字注释）中。一本 PDF，做的注释越多、越细，搜索的效果也越好，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替正文搜索——就像突击复习时，考生会重点看自己的笔记而不是从头翻教材一样。
在同样支持批注搜索的前提下，Skim 又做出了两处特色。第一是趁手的搜索界面，之前介绍过，Skim 是“导航栏+正文+搜索栏”的三栏设计，搜索功能和并列出现，不像其他阅读器，每次搜索批注都要特意切换界面；第二是支持修改高亮、划线的内容，之前提到过，PDF 中的文字存在编码、识别率问题，可能划下的文本本身就错漏百出，通过修改所划内容，可以对 PDF 自身的错字进行补正。
专有格式的得与失
至此为止，我们讨论了 Skim 在界面、批注、搜索等等方面的特点，就一款 macOS 桌面端阅读器来说，前述几方面 Skim 都获得了比较高的评价。Skim 搜索速度、批注导航等等特性，很大程度上依赖其专有的数据格式，即将批注数据独立于 PDF 文件之外，保存成 .skim 文件。一旦涉及专有格式，用户就有得有失。
首先值得肯定的，是专有格式带来的速度优势。例如搜索批注内容时，Skim 的范围就仅限于批注文件中的数据，不用把整本书翻个遍。其次，尽管格式是私有的，但 Skim 还不至于采用封闭的数据库管理，你可以随意同步其批注文件。例如，需要在公司电脑和家中电脑上同步 PDF 阅读进度时，随便选一个云盘同步 skim 文件就好了，具体是 iCloud、Dropbox 或 OneDrive 都无关紧要。
可一旦涉及专有格式，也会带来兼容性问题。Skim 至今没有移动版本，其文件格式也无法被其他阅读器识别，若是在 iPad 上的阅读量很重，为避免阅读体验割裂，就不太适合使用 Skim。
PDF Viewer 大概也意识到了批注和原文之间的分分合合问题，直接给出三种导出模式：
- 内嵌批注：就像把便签夹在书本里一样，内嵌的批注还是可以编辑、移除的，后期调整的空间较为宽裕；
- 展平批注：即把批注内容和 PDF“压”到一起，以后无法再编辑，效果类似不可移除的水印。一般用于版权提示、防盗等目的。
- 去处批注：自己读过的 PDF 可能写满了笔记、画满了标注，这些内容具有一定隐私性（不太有人乐意把课本和床头书公之于众），没必要让别人看见，故分享资料前我会用 PDF Viewer 事先去除批注。
比起直接让批注数据独立于 PDF 文件，可能 PDF Viewer 的设计更加灵活一些。只是 PDF Viewer 的 Mac 版本暂时还未引入上述导出方式，等到将 iOS 版功能完整迁移过来，PDF Viewer 对于批注数据的处理应该是无可争议的。
小结
在云时代，在做一款软件要考虑跨平台的时代，哪里还有人会为只能横屏使用的笔记本电脑打磨一款阅读器。没有任何一款（桌面端）阅读器拿得出手，但这倒也不是坏事：你可以同时使用 Skim 和 PDF Viewer，尽管它们差了好几个辈份。
确实，为了省下和人解释的功夫，我甚至不会向朋友推荐 Skim，因为这不是一个“好看” “时髦”的阅读器；我也很难真心推荐 PDF Viewer，它同样很不成熟。但从这两个世代的领先者身上，可以看到许多独到的设计，而桌面端开放的文件系统则让你有可能同时体验不同的匠心。
但无论如何，这篇文章只是太粗浅的引子。如果你想知道 macOS PDF 阅读器应该做成什么样子，那首先要好好读几本书。
不管用什么工具。